1)数年前,被卖的阮颂在矿区被韩父用两个山料石救回。那时候她是个脏兮兮的毛孩子,韩其是个被遗弃在外的白眼狼。她赤脚爬下车时,他正跪在韩家门外。初次见面,他厌恶她,因为她同情的眼神。数年后,夹缝求生的阮颂初初长成,姿容绝色。韩其已成韩家唯一的继承人。再次见面,轮到他可怜她。她在雨夜躲避追捕,浑身湿透,惊慌恳求他:“求小七爷帮帮我。...
北三百里。屏山。
阴沉沉的天,蝉鸣好像从没有停止过,就像眩晕的耳鸣声,阮颂和几个半大的孩子都被扔在地上,不时有人泼上一盆水,免得因为酷热高温迅速昏死过去,他们在间隙中硬撑着起来,浑浑噩噩用手里的一个特制的小锤子敲手上的毛料石,敲成一块块小小的碎石子。
山上的发电机油料昂贵,舍不得用碎石机,这样大的毛孩子砸石头,均匀又听话。
一筐碎石子可以换一顿饭。
在这片绵延深林的矿石里,所有一切都是交易。就算一只鸟过都要拔根毛,没有什么是可以浪费的。
韩费凡挑选矿石的时候,那总管看他目露不忍之色,便笑:“韩先生仁慈,信佛,和我们这些粗人不一样,有善报的。要不要带两个回去?便宜。”
他笑出一口雪白的牙:“这些都是从隔壁的寨边批发送来的。都是些毛孩子,虽有点小毛病,就算不能干别的,但买回去积福啊。”
韩费凡笑了一下,不为所动。
直到一场午后的暴雨突如其来,惊雷带着暴雨轰然落下,几个做事的孩子都惊慌抬头,撒腿向后面退,碎石堆里只剩下一个脏兮兮的女孩,还在一手一下的敲打着仿佛根本没有知觉,暴雨洗掉她脸上的污渍,巴掌大的孩子脸,还带着伤,但那一双乌沉沉的眼睛安静漂亮极了。
韩费凡也有一个差不多的女儿,便伸了伸手,叫那女孩子过来。
然后随手给了她一个廉价的小面包。每一次来这里,糖和面包都是必须要准备的,在路上会有当地的小孩子真真假假挤在车前,这是买路的。